“是又怎样?但他们你情我愿,我也不好不成全。”
悦然淡淡地道,“以后也不一定能见着了,你何苦庸人自扰?”
内心不由苦笑,这点事也值得放心上?足见这男人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。
陈睿想了一回,自觉钻了牛角尖,那位王子再居心不良又如何,横竖公主一个眼神也没给他,不过就是要个了公主身边的宫女聊以自慰罢了。
然则,他也很庆幸自己这次跟了公主一同出海。
有他这位驸马在,好歹让那些肖想公主的异国男子有所忌惮。
悦然不晓得他的神奇脑回路,瞅见他貌似放下了,心里颇为欣慰。
她可不想两人为这些有的没的闹别扭,压根就不值当好吧。
由此可见,这人虽心眼不大,但经过提点尚能及时醒悟,也或者说比较识时务,比大多数男子的表现都要好。
果然,下一刻就听他带着几分赧然地拱手致歉:
“方才是我鬼迷心窍,还望公主不要跟小生计较。”
悦然傲娇地扬起小脸,开始提要求:“刚才你可是对着本公主摆了半晌臭脸,现在就罚你说个笑话逗本公主开心!”
“小生遵命!”
听着屋内两人和好如初,守在门口的彩绘轻拍着胸口吁了一口气,心里不由暗骂彩蝶,都是这个死丫头犯倔非要跟那个占城王子走,不然驸马也不会这般介意。
毕竟彩蝶是公主的贴身侍女,那位王子一点也不遮掩对公主的倾慕,是个男人处在驸马的位置都会介意这事。
还好,还好,总算雨过天晴了。
又在海上漂了一段时日,船队停泊在了满刺加(今日的马来西亚马六甲),郑和在此调解了一场爪哇与满刺加两国的争端。
随后又继续航行。
这次出海目的之一,是为了护送忽鲁谟斯、古里、满刺加等十九国朝贡使臣返国。
在苏门答腊还遇上了一场伪政权的截杀,只能说这伙人不自量力,不到一个回合,就被郑和率兵打的落花流水,最后首领苏干刺在逃跑中被生擒。
一路走走停停,船队每到一处便受到当地首领与民众的热烈欢迎,以及盛情款待。
尤其得知这次天朝公主与驸马随船队一起出使,热情就更为高涨了,都跑来港口,伸长脖子想瞧瞧高贵的公主与驸马的庐山真面目。
上岸后,无论两人走到哪里,都会引起民众一阵轰动与欢呼。
每到一地,悦然除了出席官方的正式活动,便把人散出去,四处替她搜集当地的各色物种,随船带来的商品也陆续交易出去一部分,换回了不少香料、宝石、珍贵木料等物。
这趟航行,最远到达东非的麻林地(今肯尼亚的马林迪),也是郑和七次下西洋所到过的最远之地。
话说到了这里,离好望角也不远了,悦然忍不住想让船队继续往前航行,绕过好望角去趟欧洲各国。
要是这样的话,势必会拖延回去的时间。
也是此刻没有开通苏伊士运河,不然郑和也不会一直在非洲沿岸打转了,早就抵达欧洲各国了。
想着已经出来一年多了,许多船员思乡心切,都想着返程,悦然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蠢蠢欲动去往欧洲一游的心。
不巧的是,船队航行没多久,就遇上了风暴,原本稳当的宝船在风高浪急的海面剧烈颠簸,人根本站不稳。
极有经验的郑和一看情况不对,便让船员快速降下了风帆,然后进入船舱内躲避。
宝船体积庞大,这种风浪根本不足以掀翻,且船队船只众多,聚拢在一起也能起到一定抵御风暴的作用,只要不失足落水,基本就不用担心生命危险。
待风暴过去后,被飓风与海浪摧残地七分五裂的船队逐渐靠拢,重新摆好阵型后,清点一番,发现丢失了两艘外围的船只。
郑和第一时间确保公主与驸马无恙,还未高兴多久,就听到这样的噩耗,不由皱眉,下令就近上岸停泊,再派人分头去寻找。
据他的经验推测,丢失的两艘船,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。
“公主,驸马,船队丢失了两艘船,这会咱们先靠岸,再让人分头搜寻他们踪迹。”
悦然自然没有异议,当即正色道:“好!你去忙自己的吧,不必担心我们这边。”
“正使大人,我跟你们一起去吧!”陈睿瞅了一眼悦然,犹豫着道。
他也很想出一份力,一路上尽受他们照顾了。
“不必,咱们不缺人手,驸马还是守着公主吧。”郑和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
陈睿也没有坚持,的确,公主的安全也尤为重要。
其实郑和是怕万一这位驸马出去遇上什么,他们还得派人去救,不够添乱的。
这趟本来就因为二人随行多出了不少事,唯一安慰的就是,好在公主不瞎折腾,一路也算顺顺当当的。
谁知返程时竟然遇上了风暴,还好船只用料扎实,工匠手艺精湛,损失不大。
只是郑和不晓得的是,他刚带队离开不久,悦然后脚就下令自己这艘船的船长开船。
船长都快吓尿了,公主不带你这样玩的,郑公公刚走,您就开始作妖,要是被他知道了,我这一顿板子肯定躲不过去。
悦然却冷脸道:“快点开船,救人要紧,朝东北方向走!”
这个方位,是悦然通过精神力观测到的,其中一艘船触角后,已经开始灌水了,再晚一点,怕是连尸体都寻不到了。
面色黝黑的船长下意识就命令水手开船,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似的。
由于是顺风,不到一个时辰就赶了过去。
甲板上搜救的船员们老远就瞅见一艘海船已经下沉了一半。
不由暗自吃惊,还真在这里,不过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个方向的?这也太神了,随手一指,就找着了。
但也顾不得想太多,大家一起扯动风帆,尽快赶过去救人。